皇帝是门苦差事，熙宁帝想表现出勤政的样子。

卯时刚过，鞭炮声中，熙宁帝御门听政。

天还是乌漆麻黑的，早朝的气氛有些压抑，年轻气盛的熙宁帝都忍不住想打哈欠，可又怕被御史看到说失仪。

“陛下，臣有本奏。”

户部侍郎若熙载突然捧着笏板出班道：“臣要弹劾楚王无诏进京，图谋不轨，意欲造反！”

见熙宁帝无动于衷，群臣也没有附和的，若熙载干脆放下笏板，跪在地上，伏首道：“陛下，楚王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！”

“陛下！”

丞相李化淳看不下去了。

熙宁帝终于开口道：“朕知道了。”

然后早朝就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。

楚王府夜里失火，熙宁帝当没看见，至于弹劾楚王的诏书，则被熙宁帝留中不发。

直到户部侍郎若熙载跑到宫门外叩阙，例数楚王十大罪，熙宁帝才下旨召楚王明日入朝对质。

结果楚王真的入朝了，而且是剑履上殿。

“大行皇帝方入殓，楚王便配剑上殿，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李化淳质问道。

“前夜府中失火，实为奸人要害本王，故配剑自保。”

楚王直视李化淳，说道：“小儿列公辅，这是国朝无正臣了吗？”

李化淳冷冷道：“楚王的意思是陛下要害你？”

楚王冷哼一声，不再说话……

朝会结束，李化淳被熙宁帝留身独对。

“陛下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
李化淳直接说道。

金吾卫指挥使李晟年也说道：“臣已在宫门处埋伏五百刀斧手，只需陛下一声令下！”

熙宁帝犹豫道：“不行，朕不能杀二皇叔。”

李化淳在东宫时便是皇太孙伴读，自然知道熙宁帝在顾忌什么：“陛下不忍杀害亲叔叔，不如将楚王缉拿后，囚禁于梁州故都。”

熙宁帝沉吟片刻，说道：“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
……

从宣政殿里出来，楚王就一路疾走出了皇宫，翻身上马后才回头望着宫门大笑。

“王爷何故发笑？”

左右问道。

楚王抚须道：“本王笑我那侄儿，若在此设五百刀斧手，本王怕是早已成刀下亡魂。”

左右又问：“王爷现在可是要回府？”

楚王道：“进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，本王从江州来京城奔丧，居然被人说成图谋不轨，这新朝放眼望去，尽是当诛之臣，大行皇帝留有遗训，朝无正臣，内有奸逆，必举兵诛讨，以清君侧。”

随后楚王就一路纵马出了城，但却让章渊去杀了户部侍郎若熙载一家。